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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“？”聽到林之立的話，丁顯直接楞住了。
“林兄這是何意？”丁顯眉頭微皺，放下手中的茶杯，一臉正色的看向林之立。
“丁兄莫要誤會。”林之立連忙擺手，“一般來說，未曾婚配的狀元郎都會由陛下親自賜婚。若是丁兄有心儀的女子，正好可以請陛下做主，也算是一樁美事。”
“心儀的女子？”像是想到了什麽，丁顯下意識楞了一下，隨後他看向林之立，回道：“丁某還未娶妻。”
“那可有心儀的女子？”林之立接著問道。
一旁的紅昱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。
倒是束靈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捧著茶杯一言不發。
“我……”丁顯腦海裏閃過一道身著黃色衣裙的身影，他看了林之立一眼，語焉不詳的回道：“丁某在京都也只見過林小姐一人而已。”
雖然丁顯沒有直白的說出來，但林之立和紅昱幾人還是瞬間就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。
聽了丁顯的話，林之立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。
伸手給丁顯倒上一杯茶，林之立笑道：“家妹也還未曾有婚事。”
聽到林之立現在的話，再回想他之前的話，紅昱幾人一下就明白了他想要撮合丁顯和林闕笙的意思。
而且，既然林之立這麽光明正大的邀請丁顯游湖，那他家中長輩對此事的態度也能看出一二了。
“哈哈哈，丁兄和家妹郎才女貌，配成一對正好啊。”
丁顯本來就對林闕笙很有好感，對林之立的撮合可以說是欣然接受。
“丁某自是願意的。”想到林闕笙明媚的笑容，丁顯眼裏不禁流露出一絲期待。
“那林小姐是什麽意思？”不同於丁顯這個當事人，旁觀的紅昱反而看得更清楚。
林之立從頭到尾都在說丁顯和林闕笙如何如何般配，誇讚丁顯如何一表人才器宇不凡，卻從未提過林闕笙的想法，這可不是正常的做法。
“這……”林之立的臉色頓時僵了一下。
丁顯雖然滿心都是能娶林闕笙的歡喜，但他可不會昏了頭，什麽都感覺不到。
被紅昱一提醒，丁顯也漸漸冷靜下來，他微微收斂笑容，嚴肅的看向林之立，“林兄，丁某並不想做什麽強人所難的事。”
丁顯對林闕笙不過稍有好感罷了，並不是非她不娶。
若是林闕笙不願意，丁顯最多感到有點可惜，不會強求。
“丁兄說笑了。”林之立臉上僵硬的表情緩和過來，他露出滿臉的笑容，“自古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家妹的婚事自然是由家父做主的。”
“丁兄與家父可是有一場師生情分在的，比起外人要更加的親近。家父對這門婚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。”
丁顯是今科狀元，而林瀚才是主考官，說有一場師生情確實沒說錯。
“這……”丁顯略微有些遲疑。
林之立的話確實在理，當今子女成婚，多是父母操辦，而且丁顯和林家本就熟悉，與林闕笙成婚可以說是親上加親。
當然，這個前提是林闕笙並沒有喜歡的人。
林闕笙心裏沒人，丁顯自然有把握能在成親後日久生情，就算情況差點也能做到相敬如賓。
可若是林闕笙心裏有人……
那丁顯不就成了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了嗎？
這種情況下丁顯還要娶林闕笙，怕不是娶回來相看兩厭。
“既然這麽糾結，那不如面對面交流一下？”看著丁顯糾結的模樣，不是很懂人類人情世故的紅昱開口提議道。
紅昱是把丁顯當做朋友的，自然希望他得到幸運。
就他剛剛聽的情況來看，丁顯確實是喜歡林闕笙的，現在只是在糾結林闕笙的態度。
既然這樣，那不如把林闕笙喊出來，大家直接把話說開了，免得七想八想。
“紅昱說的在理。”一直在默默喝茶的束靈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丁顯想了想，也覺得紅昱的提議不錯，他看向林之立，用眼神詢問林之立的想法。
林之立……林之立嘴角的笑容直接僵住了。
他當然知道自家妹妹是什麽想法。
要是讓丁顯和林闕笙見面，以林闕笙的性格，這門親事可能就要黃了。
林之立之所以要撮合丁顯和林闕笙，除了要斷了林闕笙對徐安的念想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，看中了丁顯的潛力。
丁顯可是皇上親點的今科狀元，在皇上面前露了面，接下來的前途不可限量。
關於丁顯的情況早就被京都各世家扒得清清楚楚。
知道丁顯沒有成婚之後，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動，想要和他結親。
想到自家妹妹的情況，林之立雖然心裏充滿了苦澀，但他不能表現出來。
拒絕是肯定不能拒絕的，現在只能先拖著了。
“紅兄的想法在理，只是我需要先回去和家中商議一下，等商議好之後我再親自拜訪丁兄。”林之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溫和有禮。
“……行。”丁顯雖然感覺到了林之立的僵硬，但他還是點了點頭，同意了他的提議。
接下來的時間裏，林之立帶著丁顯和束靈三人游了個湖，觀賞了一圈湖中的美景。
告別林之立，丁顯和束靈紅昱一起回了丁府。
“那林之立好像一直在岔開話題。”坐在會客廳裏的椅子上，紅昱想到剛剛的經歷，有點疑惑的看向束靈和丁顯，“有點不對勁。”
“嗯，我也感覺到了。”丁顯初入官場，雖比不上那些老謀深算的官場老人，但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單純。
束靈擡頭看了丁顯一眼，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，溫聲說道：“林闕笙已經有了心儀之人，是城外軍營的一名普通軍士，這在京都並不是什麽秘密。”
說到這，束靈就感覺自己有點搞不懂林家到底在想什麽了。
就算他們現在能把林闕笙的事對丁顯瞞著，可他們又不能讓整個京都都閉嘴。
丁顯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件事的。
到時候，丁顯可不就是現在這個好說話的模樣了。
“什麽？！林闕笙已經有喜歡的人了？！”一旁的紅昱比丁顯還要激動，他直接站了起來，“那林之立是什麽意思？讓丁顯做拆散有情人的惡人？”
“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！”
紅昱雙手插腰，臉氣得通紅。
他不是人類，不懂人類覆雜的情感，對他來說，喜歡就是喜歡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，若是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，那比死了還難受。
丁顯的反應雖然沒有紅昱強烈，但他的臉色也同樣不怎麽好看。
“林家……”
嘆了口氣，丁顯朝紅昱安撫的笑了笑，“好了，怎麽感覺你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生氣。”
“我就是為你感到不值。”紅昱一臉憤慨的握起拳頭，“你又不是沒人要，整個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，林家怎麽能這麽糊弄你。”
“好了。”給紅昱倒了杯熱茶，丁顯沈聲說道：“既然已經知道林小姐心有所屬，那我自然不會再與她有所聯系。”
想到這，丁顯不禁嘆了口氣。
沒想到他才剛剛到京都，就要面對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。
林闕笙還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動心的人。
聽到丁顯嘆氣，紅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一臉認真的說道：“放心吧，你這麽優秀，肯定能遇到一個心意相通的人的。”
“嗯。”丁顯點了點頭。
“……”看著說起其他事的丁顯和紅昱，束靈微微挑了挑眉，沒有對此說什麽。
林瀚才是當朝太傅，皇上面前的紅人，他想做什麽可不一定有人能攔住。
接下來到底是什麽情況可不好說啊。
林府。
林之立一回到家就去找了自己的父親林瀚才。
“父親。”推開書房，林之立走進去關上門，隨後恭敬的站在書桌前。
“丁顯是什麽想法？”林瀚才正低頭練字，他沒有擡頭，語氣平靜的問道。
“他確實是對妹妹有意，只是……”林之立語氣有點遲疑。
“嗯？”
“只是他想知道妹妹的態度，他想和妹妹見一面。”
林瀚才放下手中的筆，直起身看向林之立，沈聲說道：“呵，他倒是有想法。”
林之立低著頭，不敢回話。
沒有去看林之立，林瀚才伸手拿起自己的字，觀賞了一會兒之後隨意的開口，“邊關應該還缺人吧？”
“是。”林之立低聲應了一聲，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，猛的擡頭看向林瀚才，“父親您是打算……”
“邊關軍士年邁，城外軍營中的軍士年輕力壯，正好可以把人替換下來，我已經和陛下請示過了。”
林瀚才隨意的一句話就決定了無數人接下來的命運。
“……”看著林瀚才表情淡漠的模樣，林之立一時間感覺手腳冰涼。
他現在才猛然感覺到，平日裏和藹可親的父親，原來還是可以一句話決定無數人生死的當朝太傅。
瞥了一眼表情冷凝的林之立，林瀚才嘆了口氣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說道：“你是我的嫡子，我本對你寄予厚望，可你卻不能做到維持鎮妖司和朝堂的平衡，單是鎮妖司就花費了你全部的精力。”
“等到我年老離去，你靠什麽保住林家？靠那些心思各異的林家旁系？還是靠陛下偶爾想起？”
“我……”林之立張了張嘴，想要說點什麽，但他最終還是無奈的閉上了嘴。
林瀚才說的是事實。
林家一向在鎮妖司和朝堂都有人處在高位，也是這些高位之人才保住了如今風光無限的林家。
朝堂和鎮妖司一個都不能少。
可到了林之立這一代，林家嫡系裏面只有林之立和林闕笙兄妹，而林之立文采不算出眾，若是入朝為官，最終怕是只能當個普普通通的官吏，就連在鎮妖司也是靠林瀚才傾盡全力栽培才能勉強占有一席之地。
這種情況下，林瀚才不得不去尋找其他的轉機。
而丁顯就是林瀚才選中的人。
若是林闕笙嫁給了丁顯，那林家和丁顯就被連在了一起，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
以丁顯的能力，他之後一定能在朝堂上一路往上走，林瀚才甚至覺得丁顯能走到他現在所在的位置。
而林闕笙有林之立和鎮妖司做後背，完全不用擔心會受委屈。
丁家和林家，一個在鎮妖司，一個在朝堂，相互幫襯，共同進退。
聽了林瀚才的話，林之立表情覆雜的變了又變，最終他臉上的表情定格在堅定上。
“我明白了，父親。”
朝林瀚才點了點頭，林之立一臉嚴肅的接過林瀚才的令牌，隨後轉身，打開書房的門之後徑直朝城外走去。
“唉～”看著林之立的背影，林瀚才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，搖了搖頭，回到了書桌後，繼續練字。
只是他現在的心境已經和之前不一樣，寫出來的字也有了區別。
“什麽？邊關？！！”林闕笙手上的針一下子刺到了手上，可她現在卻像感受不到痛一樣，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來報信的侍女。
“小姐！”一旁的另一個侍女連忙拿手帕按住林闕笙流血的手指。
“是，是的。”報信的侍女被林闕笙急切的語氣嚇了一跳，楞楞的點了點頭，“聽說是陛下親自下的令，大公子去軍營說的，要派一部分軍士去邊關。徐安徐公子也在其中。”
“哥哥……父親。”林闕笙像是突然失了力氣，一下往後跌到了椅子上。
“小姐！”周圍的侍女紛紛關切的看了過來。
“是我害了他，是我……”林闕笙雙眼無神，嘴裏不住的喃喃自語，“如果不是我，他根本不用去邊關受苦，他本來可以生活幸福美滿的，可現在……”
“對了，父親，父親一定可以讓徐安留下的！”林闕笙猛的站了起來，不顧身旁侍女的阻攔，沖出院子，徑直跑到了林瀚才的書房。
“父親！”推開書房，林闕笙眼眶通紅的看著林瀚才，“父親，你讓徐安留下吧，我求求你了。我可以保證以後都不會和他聯系的，我也可以同意你的安排，嫁給其他人，只要你能讓徐安留下。”
“徐安他，他怎麽受得住邊關的嚴寒，他，他……”林闕笙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淚。
“那是陛下親自下的指令，我也沒辦法。”看著林闕笙痛苦哭泣的模樣，林瀚才動容了一瞬，只是他馬上就狠下心，冷聲說道。
“來人，送小姐回房，沒有我的命令，不許她離開。”
朝門口的侍衛命令之後，林瀚才雙手背在身後，轉過身不去看林闕笙，他害怕自己會心軟。
“父親，父親——”
林闕笙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從前和藹可親的父親竟然會這麽冷漠。
原來充滿了期待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光芒，充滿了失望和絕望。
她被侍女帶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怎麽會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回到自己的閨房，看著緊閉的房門和門外層層把守的護衛，林闕笙只能無助的流著眼淚。
“哎，你聽說了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就是城外軍營要派人去邊關的事。”
“聽說了聽說了。”
“邊關苦寒之地，這習慣了京都的環境，突然去了那裏可怎麽受得了啊。”
“是啊，聽說以前京都去邊關的活下來的可不多。”
坐在酒樓二樓，樓下的交談聲清晰的傳入束靈和紅昱丁顯的耳朵。
“怎麽會突然派人去邊關？”丁顯眉頭緊皺，顯然知道邊關的環境有多麽嚴峻。
“既然都是國家的軍士，那去守衛邊疆不是應該的嗎？就像你們讀了這麽多年書，不也是為了報效國家？”紅昱隨意的說道，他並不決定派人去邊關有什麽不對的。
朝廷養了軍隊那麽久，怎麽可能讓他們渾渾噩噩的就這麽過下去。
“可這未免太著急了。”丁顯知道軍隊自然有軍隊的用處，但現在這樣太過突然，沒有絲毫的準備，肯定會讓傷亡的可能性提高。
聽著丁顯和紅昱的交談，束靈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。
想了一下，束靈還是開口說道：“林闕笙喜歡的人在去邊關的名單裏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丁顯和紅昱明顯楞住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丁顯像是想到了什麽，臉色猛的沈了下去。
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束靈肯定了丁顯的猜測。
一旁的紅昱雖然還是有些茫然，不過他大概還是明白了事情的情況。
“意思是，林家為了不讓林闕笙和徐安有聯系，直接把徐安弄去了邊關？”
“對。”束靈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林家……”丁顯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。
為了一個小小的徐安，林家竟然做了這麽多事，而且還把無辜的人扯了進來，丁顯一時間感到心情覆雜。
“林瀚才應該會做好準備的，他不是會棄無辜的人生死不顧的人。”頓了頓，束靈還是開口為林瀚才說了一句話。
好歹見過幾次，而且是熟人後人，束靈看人還是挺準的，林瀚才雖然行事有些嚴厲，但不至於濫殺無辜。
“但是還是有點過分了。”紅昱撇撇嘴，對林家的印象又降低了不少。
束靈嘆了口氣，沒有再為林家的事說些什麽。
“算了，反正也和我們沒關系，不要再討論這個了。”紅昱看著面前豐盛的食物，眼睛亮了起來，“快吃吧，不然就冷了。”
看著盯著美食不放的紅昱，束靈和丁顯對視一眼，失笑的搖了搖頭。
“你啊。”
兩天後。
今天一大早，宮內就有旨意下來，說是讓丁顯進京面聖。
“呼～”站在家門口，丁顯拍了拍胸口，努力緩解著內心的緊張。
“不用太緊張，平常心就好。”
紅昱和束靈站在一旁為丁顯鼓勁。
“我去了。”朝束靈和紅昱點了點頭，丁顯轉身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。
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，紅昱突然開口說道：“說起來，我還沒有見過當今聖上是什麽樣子的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民間傳說的一樣……”
“別亂做什麽。”聽了紅昱的話，束靈擡起手敲了一下他的頭，“皇宮不是妖類可以去的。”
“就連我都不能隨意進出。”
看著紅昱充滿好奇的眼神，束靈嚴肅的補充了一句。
“連你也不能去？”紅昱瞬間張大了眼睛。
在京都的這段時間，紅昱跟著束靈見了不少妖怪，知道束靈是這些妖怪中最厲害的。
連最強的束靈都不能去，那皇宮裏面到底有什麽？
“不是不能去，只是比較麻煩。”束靈轉身朝院子裏面走去。
“為什麽啊？”紅昱跟著束靈追問道。
“皇宮是天子居所，天生帶著國家氣運，對我們妖有壓制。”為了防止紅昱以後好奇的去試探，束靈耐心的解釋著，“我能抵抗那種壓制，但需要花費很多力氣，不值得。”
皇宮裏面並沒有束靈想要的東西，他自然不會白花力氣去受罪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紅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“當然，也有特殊的情況。”束靈看了紅昱一眼，輕笑著說道：“若是你與皇室有了密切的聯系，自然可以隨意進出皇宮。”
“與皇室有密切聯系？怎麽樣才算有密切聯系？”
跟著束靈來到居住的院子門口，紅昱伸手推開院門，跟著束靈走了進去。
“成為貢茶。”坐到院子樹下的石椅上，束靈擡眼看著紅昱，眼裏是濃濃的笑意。
“貢茶！”紅昱眼睛一亮。
身為茶葉，他當然也羨慕過那些聞名天下的貢茶。
甚至可以說，對紅昱他們來說，成為貢茶是一個無上的榮譽。
沒有茶葉不希望自己被天下眾人所知。
“這對我來說太早了。”想了一下，紅昱失落的嘆了口氣。
不久前他甚至還不能在人前現身，可以說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妖。
怎麽可能突然就成為貢茶呢？
而且能成為貢茶，必須實力運氣缺一不可。
現在的貢茶可都是真真正正，讓人讚嘆的好茶。
“不必妄自菲薄。”束靈笑著安慰了紅昱一句，“有個做為動力的目標不是什麽壞事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紅昱握緊了右手，一臉振奮，“我會以成為貢茶為目標的！”
看著紅昱動力滿滿的模樣，束靈雙眸含笑的看著他。
束靈一直都相信紅昱總有一天會成為貢茶。
另一邊，丁顯進宮面見了當今聖上。
和之前殿試的時候差不多，當今聖上對丁顯很是看中，直接把丁顯派到直屬於聖上的督察院。
“丁愛卿莫要辜負朕對你的期待。”聖上看著下方跪著的丁顯，讓人念完聖旨之後沈聲說道。
“臣丁不負聖上隆恩。”丁顯恭敬的跪謝皇恩。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！”
離開皇宮，丁顯被馬車送回了自己的府邸。
回到自己的房子，丁顯總算放松了下來。
“丁兄心情不錯？”
束靈本來正打算出門一趟，剛好就遇上回來的丁顯。
“陛下派我去了督察院。”丁顯對於聖上的重用明顯非常激動，他現在就想為聖上排憂解難。
“督察院？”束靈楞了一下，隨後目光掃了丁顯的頭頂一眼，“那就恭喜丁兄了。”
丁顯笑著點了點頭，隨後看到束靈的裝束，疑惑問道：“束兄是要出門？”
“嗯，有點事。”
“那我就不打擾束兄了。”丁顯懷揣著內心的激動，一路來到了書房。
他過兩天就要去督察院辦事，現在得要先熟悉一下將來一起共事的同事。
進了書房，坐到書桌背後，丁顯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張，這些紙上寫了督察院眾官員的一些基本信息。
才剛剛看過去，丁顯就看到了兩個熟人。
“這是……蘇兄和那位慶源慶公子？”
對於蘇林會在督察院，丁顯並不意外，畢竟丁顯離京之前就被蘇林告知了。
算起來，蘇林還是丁顯的下屬。
可那慶源，丁顯就比較意外了。
對於慶源的出生，丁顯被蘇林透露了不少，蘇州府慶家的嫡系，真真正正的大家公子。
一般來說，督察院裏都是陛下為自己培養的人，大部分出生普通，而慶源這種大家公子一般都會進六部。
畢竟六部的權勢可不低。
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六部的位置。
皺眉思索了一下，發現自己沒有什麽線索之後丁顯暫時放下了這件事，不管是什麽情況，等到真正見面的時候自然就清楚了。
記下了相關的信息，丁顯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上，閉上了眼睛。
林府。
“怎麽樣？”林瀚才坐在上首位，林之立站在他的左手邊，而下面正跪著一名黑衣侍衛。
“回大人，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，丁顯被陛下派往了督察院。”
“督察院，和我猜的一樣。”林瀚才點了點頭，讓侍衛下去。
“督察院？不是六部？”林之立皺了皺眉。
“愚蠢。”林瀚才瞥了林之立一眼，“這就是你為什麽不能在朝中立足的原因。”
“督察院可比六部好多了……”林瀚才眸色漸深，眼裏是意料之中的神色。
“……”被林瀚才罵了之後林之立頓時閉上了嘴，不再開口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，林瀚才站起身，看向林之立，“闕笙怎麽樣？”
林之立嘆了口氣，微微搖了搖頭，“比之前好多了，但還是不肯見我，平時只和她的貼身侍女說話。”
林瀚才眉頭皺了一瞬，“盡快安撫好她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林之立神色覆雜的低聲回了一句。
“鎮妖司還有事，我先走了。有事情派人來找我。”林瀚才拍了拍衣服，一臉嚴肅的走了出去。
鎮妖司丟失的兩件捉妖器還沒有找回來，他身為鎮妖司的司長，壓力可想而知。
鎮妖司距離林府有一段距離，林瀚才乘上馬車，緩緩朝目的地走去。
嘭！！！
一聲巨響，林瀚才乘坐的馬車猛的停了下來。
多年來的習慣讓林瀚才一瞬間警惕起來。
他悄悄地伸手摸出一柄短劍，隨後小心的拉開了車簾。
車簾外的景象讓林瀚才下意識瞪大了眼睛。
本來布滿青石板的路已經不見了蹤影，在林瀚才眼前的是一片落花紛紛的桃林。
想著待在車上也無濟於事，林瀚才思索兩秒之後就走下了馬車。
空蕩的環境中，除了不遠處桃花被風吹拂，刷刷落地的聲音，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。
安靜得讓人恐懼。
索性林瀚才經歷過不少妖怪造成的事件，心理承受能力要強很多，對眼前的景象能冷靜看待。
拿著短劍，林瀚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著桃林。
那桃林表面上似乎就在眼前，可實際上卻隔了很遠，林瀚才走了許久都沒有到達。
走了一會兒，明白自己不可能真正到達桃林的林瀚才停了下來，他眼神鋒利的看著四周，試圖找到出口。
突然，林瀚才敏銳的聽到了東西碎裂的聲音。
順著聲音看去，只見原來平靜無波的天空突然像茶碗一樣碎裂開來。
最終，一道刺眼的光芒傳來。
林瀚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。
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，他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馬車上。
他剛剛似乎只是做了個夢？
“沒事吧？”一道身影從馬車角落凸顯出現。
“束先生！”林瀚才直到見到束靈的瞬間才徹底放下心。
“你中了埋伏。”束靈簡單的解釋道：“我順著妖氣追過來就看到你正倒在車裏。”
“埋伏？”林瀚才神色凝重的皺眉思索著，“我的行程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。”
“是那捉妖器？”林瀚才突然想到丟失的一個捉妖器正是用來尋找人和物的。
有了那捉妖器，沒有人的行蹤能隱藏。
“也許。”束靈垂眸思索著，隨後他擡起頭看向林瀚才，“我和你一起去鎮妖司。”
“好。”有束靈在，林瀚才心中也安定了不少。
一路上林瀚才都在和束靈討論那丟失的兩件捉妖器到底在哪裏，偷了捉妖器的卓然又會在哪裏，他到底想做什麽。
畢竟距離捉妖器丟失已經過了十幾天，可除了今天的埋伏，林瀚才他們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。
鎮妖司。
林瀚才和束靈剛剛走進鎮妖司，顧巧嫻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。
“束先生，司長，我們剛剛探知到了那兩件捉妖器的氣息。”
“什麽？”束靈立刻伸手拿過顧巧嫻手裏的紙，“這個時間……好一個調虎離山。”
束靈臉上的表情沈了一瞬。
那兩件捉妖器出現的時間剛好就是束靈去救林瀚才的時候。
說不是故意的，沒人會相信。
利用林瀚才陷入危險而引開束靈，結果趁機做什麽，真是一個好計策。
束靈眼裏閃過一絲冷意。
“這……”林瀚才也一眼就看出了情況。
“束先生，我們現在該怎麽辦？”顧巧嫻看向束靈。
在捉妖器氣息出現的一瞬間，鎮妖司就派人去了，只可惜他們去晚了，什麽都沒發現。
“繼續監測。”束靈相信那幕後之人不會只出現一次。
他下次出現的時候就是束靈徹底清算的時候。
束靈行事溫和可不代表他能忍受別人直接踩到自己臉上。
“是！”顧巧嫻大聲應了一句，隨後轉身快步離開。
就在束靈和林瀚才眾人為捉妖器行動的時候，不遠處的皇宮也出了一件大事。
皇後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，宮中的百醫都沒有治療的辦法，聖上發了很大的火。
“奇怪的病？”正在和紅昱一起品茶的丁顯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侍衛。
“是的，聽說聖上正準備尋找民間的大夫。”侍衛低聲回道。
“民間的大夫？”丁顯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。
宮中的太醫可以說是醫術最好的一批人，連他們都束手無策，其他人又能有什麽辦法呢。
“民間也有不少醫術高超的大夫。”紅昱看懂了丁顯的表情，回了一句。
“可那太少了，幾百個大夫裏可能都找不出一個，更何況那些大夫還不容易被找到。”丁顯搖了搖頭，對於尋找民間大夫不是太抱希望。
真正有醫術的民間大夫經常四處雲游治病，找他們完全靠運氣。
“知道皇後娘娘有什麽癥狀嗎？”紅昱看向侯在一旁的侍衛。
“聽說好像是吃不下東西，腹痛難忍，有時會不自覺的流淚。”
因為想要尋找能治病的人，所以聖上並沒有阻攔皇後癥狀的傳播。
知道的人越多，說不定更容易找到能治病的人。
聽說聖上已經說了，要是誰能治好皇後，一定重重有賞。
“腹痛難忍……”丁顯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永樂禪寺的情況。
“嗯？你不會是想……”紅昱有點驚訝丁顯的膽子。
“試試而已，說不定就有用呢？”
丁顯起身從不遠處的架子上取下了紅昱之前給他的白瓷小罐。
“你……”紅昱認真的盯著丁顯看了一會兒，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加油！”
“你應該給自己加油，現在靠的可是你的茶葉。”丁顯失笑的看著紅昱。
“我對自己還是很清楚的，我的茶葉確實帶著不少的藥性，能治不少的病，但這次還真沒把握。”紅昱撓了撓後腦勺，臉上有點無奈的說道。
“我走了。”朝紅昱揮了揮手，丁顯走上馬車，朝皇宮的方向走去。
皇宮。
“丁愛卿所為何事？”看著下方的丁顯，聖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角。
今天為了皇後的病，他實在是費了許多心力。
“陛下，臣聽聞了皇後娘娘的事，特獻上一物，希望能幫到陛下。”丁顯把手中的白瓷小罐遞了出來。
“哦？”聖上看了一眼那白瓷小罐，命一旁的公公呈了上去。
“這是……茶葉？”打開瓷罐，一股清幽的茶香湧了出來，聖上看著丁顯問道。
“是的，陛下。”丁顯恭敬的低頭，說起了永樂禪寺的經歷，“臣之前也有過腹痛難忍之事，幸得一僧人幫助，餵臣喝了這茶葉制成的茶湯，臣喝下之後腹痛立刻消止，不一會兒甚至可以下地行走。”
“這麽神奇？”聖上看著手中茶葉的表情變了變。
“臣不敢有所欺瞞。”
“嗯……”聖上看了一會兒恭敬跪著的丁顯，又看了一會兒手中的茶葉，最後遞出茶罐，“拿下去試試。”
“是，陛下。”一旁的人立刻接過茶罐，送往太醫院。
雖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丁顯不敢做什麽手腳，但聖上還是謹慎的派人在太醫院檢查了幾遍，甚至讓人率先喝過，都沒有什麽問題之後才送往皇後的宮殿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名小太監滿臉喜意的跑了進來。
“陛下，陛下，有用，真的有用！”小太監跪下之後大聲說道：“皇後娘娘喝了茶湯之後眼淚已經停了，腹痛也漸漸消了下去。”
“好！”聖上瞬間站了起來，沈聲道了一聲之後快步走了下來，來到丁顯的面前，“丁愛卿快快平身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“丁愛卿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啊！”聖上大笑著拍著丁顯的基本。
丁顯維持著恭敬的姿態，因為聖上的靠近而有些惶恐的回道：“這是臣應該做的。”
“哈哈哈！好，朕果然沒有看錯人，丁愛卿你真的很不錯！”聖上又拍了拍丁顯的肩膀，“丁愛卿先在此處等候一會兒，朕先去看看皇後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恭敬的送走聖上，丁顯默默地在心裏松了口氣。
“丁大人請和我來。”一旁的公公非常有眼力勁的把丁顯引到偏殿，然後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。
“公公客氣了。”丁顯略顯拘謹的坐在椅子上，畢竟是皇宮，他只動了一點茶水點心，隨後就安靜的坐著。
沒有讓丁顯等太久，聖上不一會兒就回來了。
看著丁顯面前的茶點，聖上笑了笑，直接坐到了丁顯對面的位置上。
看到聖上的動作，丁顯一時間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。
“坐吧。”聖上笑著指了指對面的位置。
“臣遵旨。”丁顯渾身僵硬的坐了下去。
“丁愛卿說這茶葉是從武夷山得來的？”聖上手上拿著丁顯之前呈上的白瓷小罐。
“是。”
“可有名字？”
“臣因這茶湯才能安全進京趕考，遂為它取名大紅袍。”丁顯恭敬的回道。
“大紅袍？”聖上沒想到這茶葉還有這一段故事，略帶笑意的點了點頭，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“丁愛卿此次可是立了大功，不知愛卿想要何獎賞？”
“臣惶恐，這是臣應該做的，不敢奢求什麽。”丁顯立刻跪了下去。
“哎，丁愛卿不要太拘謹。”聖上隨意的擺了擺手，“你的獎賞可以慢慢想，這茶葉的獎賞朕倒是想好了。”
丁顯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。
“不如把它封為貢茶如何？”聖上把玩著手中的瓷罐，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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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“？”聽到林之立的話，丁顯直接楞住了。
“林兄這是何意？”丁顯眉頭微皺，放下手中的茶杯，一臉正色的看向林之立。
“丁兄莫要誤會。”林之立連忙擺手，“一般來說，未曾婚配的狀元郎都會由陛下親自賜婚。若是丁兄有心儀的女子，正好可以請陛下做主，也算是一樁美事。”
“心儀的女子？”像是想到了什麽，丁顯下意識楞了一下，隨後他看向林之立，回道：“丁某還未娶妻。”
“那可有心儀的女子？”林之立接著問道。
一旁的紅昱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。
倒是束靈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捧著茶杯一言不發。
“我……”丁顯腦海裏閃過一道身著黃色衣裙的身影，他看了林之立一眼，語焉不詳的回道：“丁某在京都也只見過林小姐一人而已。”
雖然丁顯沒有直白的說出來，但林之立和紅昱幾人還是瞬間就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。
聽了丁顯的話，林之立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。
伸手給丁顯倒上一杯茶，林之立笑道：“家妹也還未曾有婚事。”
聽到林之立現在的話，再回想他之前的話，紅昱幾人一下就明白了他想要撮合丁顯和林闕笙的意思。
而且，既然林之立這麽光明正大的邀請丁顯游湖，那他家中長輩對此事的態度也能看出一二了。
“哈哈哈，丁兄和家妹郎才女貌，配成一對正好啊。”
丁顯本來就對林闕笙很有好感，對林之立的撮合可以說是欣然接受。
“丁某自是願意的。”想到林闕笙明媚的笑容，丁顯眼裏不禁流露出一絲期待。
“那林小姐是什麽意思？”不同於丁顯這個當事人，旁觀的紅昱反而看得更清楚。
林之立從頭到尾都在說丁顯和林闕笙如何如何般配，誇讚丁顯如何一表人才器宇不凡，卻從未提過林闕笙的想法，這可不是正常的做法。
“這……”林之立的臉色頓時僵了一下。
丁顯雖然滿心都是能娶林闕笙的歡喜，但他可不會昏了頭，什麽都感覺不到。
被紅昱一提醒，丁顯也漸漸冷靜下來，他微微收斂笑容，嚴肅的看向林之立，“林兄，丁某並不想做什麽強人所難的事。”
丁顯對林闕笙不過稍有好感罷了，並不是非她不娶。
若是林闕笙不願意，丁顯最多感到有點可惜，不會強求。
“丁兄說笑了。”林之立臉上僵硬的表情緩和過來，他露出滿臉的笑容，“自古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家妹的婚事自然是由家父做主的。”
“丁兄與家父可是有一場師生情分在的，比起外人要更加的親近。家父對這門婚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。”
丁顯是今科狀元，而林瀚才是主考官，說有一場師生情確實沒說錯。
“這……”丁顯略微有些遲疑。
林之立的話確實在理，當今子女成婚，多是父母操辦，而且丁顯和林家本就熟悉，與林闕笙成婚可以說是親上加親。
當然，這個前提是林闕笙並沒有喜歡的人。
林闕笙心裏沒人，丁顯自然有把握能在成親後日久生情，就算情況差點也能做到相敬如賓。
可若是林闕笙心裏有人……
那丁顯不就成了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了嗎？
這種情況下丁顯還要娶林闕笙，怕不是娶回來相看兩厭。
“既然這麽糾結，那不如面對面交流一下？”看著丁顯糾結的模樣，不是很懂人類人情世故的紅昱開口提議道。
紅昱是把丁顯當做朋友的，自然希望他得到幸運。
就他剛剛聽的情況來看，丁顯確實是喜歡林闕笙的，現在只是在糾結林闕笙的態度。
既然這樣，那不如把林闕笙喊出來，大家直接把話說開了，免得七想八想。
“紅昱說的在理。”一直在默默喝茶的束靈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丁顯想了想，也覺得紅昱的提議不錯，他看向林之立，用眼神詢問林之立的想法。
林之立……林之立嘴角的笑容直接僵住了。
他當然知道自家妹妹是什麽想法。
要是讓丁顯和林闕笙見面，以林闕笙的性格，這門親事可能就要黃了。
林之立之所以要撮合丁顯和林闕笙，除了要斷了林闕笙對徐安的念想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，看中了丁顯的潛力。
丁顯可是皇上親點的今科狀元，在皇上面前露了面，接下來的前途不可限量。
關於丁顯的情況早就被京都各世家扒得清清楚楚。
知道丁顯沒有成婚之後，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動，想要和他結親。
想到自家妹妹的情況，林之立雖然心裏充滿了苦澀，但他不能表現出來。
拒絕是肯定不能拒絕的，現在只能先拖著了。
“紅兄的想法在理，只是我需要先回去和家中商議一下，等商議好之後我再親自拜訪丁兄。”林之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溫和有禮。
“……行。”丁顯雖然感覺到了林之立的僵硬，但他還是點了點頭，同意了他的提議。
接下來的時間裏，林之立帶著丁顯和束靈三人游了個湖，觀賞了一圈湖中的美景。
告別林之立，丁顯和束靈紅昱一起回了丁府。
“那林之立好像一直在岔開話題。”坐在會客廳裏的椅子上，紅昱想到剛剛的經歷，有點疑惑的看向束靈和丁顯，“有點不對勁。”
“嗯，我也感覺到了。”丁顯初入官場，雖比不上那些老謀深算的官場老人，但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單純。
束靈擡頭看了丁顯一眼，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，溫聲說道：“林闕笙已經有了心儀之人，是城外軍營的一名普通軍士，這在京都並不是什麽秘密。”
說到這，束靈就感覺自己有點搞不懂林家到底在想什麽了。
就算他們現在能把林闕笙的事對丁顯瞞著，可他們又不能讓整個京都都閉嘴。
丁顯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件事的。
到時候，丁顯可不就是現在這個好說話的模樣了。
“什麽？！林闕笙已經有喜歡的人了？！”一旁的紅昱比丁顯還要激動，他直接站了起來，“那林之立是什麽意思？讓丁顯做拆散有情人的惡人？”
“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！”
紅昱雙手插腰，臉氣得通紅。
他不是人類，不懂人類覆雜的情感，對他來說，喜歡就是喜歡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，若是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，那比死了還難受。
丁顯的反應雖然沒有紅昱強烈，但他的臉色也同樣不怎麽好看。
“林家……”
嘆了口氣，丁顯朝紅昱安撫的笑了笑，“好了，怎麽感覺你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生氣。”
“我就是為你感到不值。”紅昱一臉憤慨的握起拳頭，“你又不是沒人要，整個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，林家怎麽能這麽糊弄你。”
“好了。”給紅昱倒了杯熱茶，丁顯沈聲說道：“既然已經知道林小姐心有所屬，那我自然不會再與她有所聯系。”
想到這，丁顯不禁嘆了口氣。
沒想到他才剛剛到京都，就要面對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。
林闕笙還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動心的人。
聽到丁顯嘆氣，紅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一臉認真的說道：“放心吧，你這麽優秀，肯定能遇到一個心意相通的人的。”
“嗯。”丁顯點了點頭。
“……”看著說起其他事的丁顯和紅昱，束靈微微挑了挑眉，沒有對此說什麽。
林瀚才是當朝太傅，皇上面前的紅人，他想做什麽可不一定有人能攔住。
接下來到底是什麽情況可不好說啊。
林府。
林之立一回到家就去找了自己的父親林瀚才。
“父親。”推開書房，林之立走進去關上門，隨後恭敬的站在書桌前。
“丁顯是什麽想法？”林瀚才正低頭練字，他沒有擡頭，語氣平靜的問道。
“他確實是對妹妹有意，只是……”林之立語氣有點遲疑。
“嗯？”
“只是他想知道妹妹的態度，他想和妹妹見一面。”
林瀚才放下手中的筆，直起身看向林之立，沈聲說道：“呵，他倒是有想法。”
林之立低著頭，不敢回話。
沒有去看林之立，林瀚才伸手拿起自己的字，觀賞了一會兒之後隨意的開口，“邊關應該還缺人吧？”
“是。”林之立低聲應了一聲，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，猛的擡頭看向林瀚才，“父親您是打算……”
“邊關軍士年邁，城外軍營中的軍士年輕力壯，正好可以把人替換下來，我已經和陛下請示過了。”
林瀚才隨意的一句話就決定了無數人接下來的命運。
“……”看著林瀚才表情淡漠的模樣，林之立一時間感覺手腳冰涼。
他現在才猛然感覺到，平日裏和藹可親的父親，原來還是可以一句話決定無數人生死的當朝太傅。
瞥了一眼表情冷凝的林之立，林瀚才嘆了口氣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說道：“你是我的嫡子，我本對你寄予厚望，可你卻不能做到維持鎮妖司和朝堂的平衡，單是鎮妖司就花費了你全部的精力。”
“等到我年老離去，你靠什麽保住林家？靠那些心思各異的林家旁系？還是靠陛下偶爾想起？”
“我……”林之立張了張嘴，想要說點什麽，但他最終還是無奈的閉上了嘴。
林瀚才說的是事實。
林家一向在鎮妖司和朝堂都有人處在高位，也是這些高位之人才保住了如今風光無限的林家。
朝堂和鎮妖司一個都不能少。
可到了林之立這一代，林家嫡系裏面只有林之立和林闕笙兄妹，而林之立文采不算出眾，若是入朝為官，最終怕是只能當個普普通通的官吏，就連在鎮妖司也是靠林瀚才傾盡全力栽培才能勉強占有一席之地。
這種情況下，林瀚才不得不去尋找其他的轉機。
而丁顯就是林瀚才選中的人。
若是林闕笙嫁給了丁顯，那林家和丁顯就被連在了一起，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
以丁顯的能力，他之後一定能在朝堂上一路往上走，林瀚才甚至覺得丁顯能走到他現在所在的位置。
而林闕笙有林之立和鎮妖司做後背，完全不用擔心會受委屈。
丁家和林家，一個在鎮妖司，一個在朝堂，相互幫襯，共同進退。
聽了林瀚才的話，林之立表情覆雜的變了又變，最終他臉上的表情定格在堅定上。
“我明白了，父親。”
朝林瀚才點了點頭，林之立一臉嚴肅的接過林瀚才的令牌，隨後轉身，打開書房的門之後徑直朝城外走去。
“唉～”看著林之立的背影，林瀚才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，搖了搖頭，回到了書桌後，繼續練字。
只是他現在的心境已經和之前不一樣，寫出來的字也有了區別。
“什麽？邊關？！！”林闕笙手上的針一下子刺到了手上，可她現在卻像感受不到痛一樣，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來報信的侍女。
“小姐！”一旁的另一個侍女連忙拿手帕按住林闕笙流血的手指。
“是，是的。”報信的侍女被林闕笙急切的語氣嚇了一跳，楞楞的點了點頭，“聽說是陛下親自下的令，大公子去軍營說的，要派一部分軍士去邊關。徐安徐公子也在其中。”
“哥哥……父親。”林闕笙像是突然失了力氣，一下往後跌到了椅子上。
“小姐！”周圍的侍女紛紛關切的看了過來。
“是我害了他，是我……”林闕笙雙眼無神，嘴裏不住的喃喃自語，“如果不是我，他根本不用去邊關受苦，他本來可以生活幸福美滿的，可現在……”
“對了，父親，父親一定可以讓徐安留下的！”林闕笙猛的站了起來，不顧身旁侍女的阻攔，沖出院子，徑直跑到了林瀚才的書房。
“父親！”推開書房，林闕笙眼眶通紅的看著林瀚才，“父親，你讓徐安留下吧，我求求你了。我可以保證以後都不會和他聯系的，我也可以同意你的安排，嫁給其他人，只要你能讓徐安留下。”
“徐安他，他怎麽受得住邊關的嚴寒，他，他……”林闕笙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淚。
“那是陛下親自下的指令，我也沒辦法。”看著林闕笙痛苦哭泣的模樣，林瀚才動容了一瞬，只是他馬上就狠下心，冷聲說道。
“來人，送小姐回房，沒有我的命令，不許她離開。”
朝門口的侍衛命令之後，林瀚才雙手背在身後，轉過身不去看林闕笙，他害怕自己會心軟。
“父親，父親——”
林闕笙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從前和藹可親的父親竟然會這麽冷漠。
原來充滿了期待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光芒，充滿了失望和絕望。
她被侍女帶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怎麽會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回到自己的閨房，看著緊閉的房門和門外層層把守的護衛，林闕笙只能無助的流著眼淚。
“哎，你聽說了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“就是城外軍營要派人去邊關的事。”
“聽說了聽說了。”
“邊關苦寒之地，這習慣了京都的環境，突然去了那裏可怎麽受得了啊。”
“是啊，聽說以前京都去邊關的活下來的可不多。”
坐在酒樓二樓，樓下的交談聲清晰的傳入束靈和紅昱丁顯的耳朵。
“怎麽會突然派人去邊關？”丁顯眉頭緊皺，顯然知道邊關的環境有多麽嚴峻。
“既然都是國家的軍士，那去守衛邊疆不是應該的嗎？就像你們讀了這麽多年書，不也是為了報效國家？”紅昱隨意的說道，他並不決定派人去邊關有什麽不對的。
朝廷養了軍隊那麽久，怎麽可能讓他們渾渾噩噩的就這麽過下去。
“可這未免太著急了。”丁顯知道軍隊自然有軍隊的用處，但現在這樣太過突然，沒有絲毫的準備，肯定會讓傷亡的可能性提高。
聽著丁顯和紅昱的交談，束靈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。
想了一下，束靈還是開口說道：“林闕笙喜歡的人在去邊關的名單裏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丁顯和紅昱明顯楞住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丁顯像是想到了什麽，臉色猛的沈了下去。
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束靈肯定了丁顯的猜測。
一旁的紅昱雖然還是有些茫然，不過他大概還是明白了事情的情況。
“意思是，林家為了不讓林闕笙和徐安有聯系，直接把徐安弄去了邊關？”
“對。”束靈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林家……”丁顯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。
為了一個小小的徐安，林家竟然做了這麽多事，而且還把無辜的人扯了進來，丁顯一時間感到心情覆雜。
“林瀚才應該會做好準備的，他不是會棄無辜的人生死不顧的人。”頓了頓，束靈還是開口為林瀚才說了一句話。
好歹見過幾次，而且是熟人後人，束靈看人還是挺準的，林瀚才雖然行事有些嚴厲，但不至於濫殺無辜。
“但是還是有點過分了。”紅昱撇撇嘴，對林家的印象又降低了不少。
束靈嘆了口氣，沒有再為林家的事說些什麽。
“算了，反正也和我們沒關系，不要再討論這個了。”紅昱看著面前豐盛的食物，眼睛亮了起來，“快吃吧，不然就冷了。”
看著盯著美食不放的紅昱，束靈和丁顯對視一眼，失笑的搖了搖頭。
“你啊。”
兩天後。
今天一大早，宮內就有旨意下來，說是讓丁顯進京面聖。
“呼～”站在家門口，丁顯拍了拍胸口，努力緩解著內心的緊張。
“不用太緊張，平常心就好。”
紅昱和束靈站在一旁為丁顯鼓勁。
“我去了。”朝束靈和紅昱點了點頭，丁顯轉身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。
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，紅昱突然開口說道：“說起來，我還沒有見過當今聖上是什麽樣子的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民間傳說的一樣……”
“別亂做什麽。”聽了紅昱的話，束靈擡起手敲了一下他的頭，“皇宮不是妖類可以去的。”
“就連我都不能隨意進出。”
看著紅昱充滿好奇的眼神，束靈嚴肅的補充了一句。
“連你也不能去？”紅昱瞬間張大了眼睛。
在京都的這段時間，紅昱跟著束靈見了不少妖怪，知道束靈是這些妖怪中最厲害的。
連最強的束靈都不能去，那皇宮裏面到底有什麽？
“不是不能去，只是比較麻煩。”束靈轉身朝院子裏面走去。
“為什麽啊？”紅昱跟著束靈追問道。
“皇宮是天子居所，天生帶著國家氣運，對我們妖有壓制。”為了防止紅昱以後好奇的去試探，束靈耐心的解釋著，“我能抵抗那種壓制，但需要花費很多力氣，不值得。”
皇宮裏面並沒有束靈想要的東西，他自然不會白花力氣去受罪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紅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“當然，也有特殊的情況。”束靈看了紅昱一眼，輕笑著說道：“若是你與皇室有了密切的聯系，自然可以隨意進出皇宮。”
“與皇室有密切聯系？怎麽樣才算有密切聯系？”
跟著束靈來到居住的院子門口，紅昱伸手推開院門，跟著束靈走了進去。
“成為貢茶。”坐到院子樹下的石椅上，束靈擡眼看著紅昱，眼裏是濃濃的笑意。
“貢茶！”紅昱眼睛一亮。
身為茶葉，他當然也羨慕過那些聞名天下的貢茶。
甚至可以說，對紅昱他們來說，成為貢茶是一個無上的榮譽。
沒有茶葉不希望自己被天下眾人所知。
“這對我來說太早了。”想了一下，紅昱失落的嘆了口氣。
不久前他甚至還不能在人前現身，可以說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妖。
怎麽可能突然就成為貢茶呢？
而且能成為貢茶，必須實力運氣缺一不可。
現在的貢茶可都是真真正正，讓人讚嘆的好茶。
“不必妄自菲薄。”束靈笑著安慰了紅昱一句，“有個做為動力的目標不是什麽壞事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紅昱握緊了右手，一臉振奮，“我會以成為貢茶為目標的！”
看著紅昱動力滿滿的模樣，束靈雙眸含笑的看著他。
束靈一直都相信紅昱總有一天會成為貢茶。
另一邊，丁顯進宮面見了當今聖上。
和之前殿試的時候差不多，當今聖上對丁顯很是看中，直接把丁顯派到直屬於聖上的督察院。
“丁愛卿莫要辜負朕對你的期待。”聖上看著下方跪著的丁顯，讓人念完聖旨之後沈聲說道。
“臣丁不負聖上隆恩。”丁顯恭敬的跪謝皇恩。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！”
離開皇宮，丁顯被馬車送回了自己的府邸。
回到自己的房子，丁顯總算放松了下來。
“丁兄心情不錯？”
束靈本來正打算出門一趟，剛好就遇上回來的丁顯。
“陛下派我去了督察院。”丁顯對於聖上的重用明顯非常激動，他現在就想為聖上排憂解難。
“督察院？”束靈楞了一下，隨後目光掃了丁顯的頭頂一眼，“那就恭喜丁兄了。”
丁顯笑著點了點頭，隨後看到束靈的裝束，疑惑問道：“束兄是要出門？”
“嗯，有點事。”
“那我就不打擾束兄了。”丁顯懷揣著內心的激動，一路來到了書房。
他過兩天就要去督察院辦事，現在得要先熟悉一下將來一起共事的同事。
進了書房，坐到書桌背後，丁顯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張，這些紙上寫了督察院眾官員的一些基本信息。
才剛剛看過去，丁顯就看到了兩個熟人。
“這是……蘇兄和那位慶源慶公子？”
對於蘇林會在督察院，丁顯並不意外，畢竟丁顯離京之前就被蘇林告知了。
算起來，蘇林還是丁顯的下屬。
可那慶源，丁顯就比較意外了。
對於慶源的出生，丁顯被蘇林透露了不少，蘇州府慶家的嫡系，真真正正的大家公子。
一般來說，督察院裏都是陛下為自己培養的人，大部分出生普通，而慶源這種大家公子一般都會進六部。
畢竟六部的權勢可不低。
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六部的位置。
皺眉思索了一下，發現自己沒有什麽線索之後丁顯暫時放下了這件事，不管是什麽情況，等到真正見面的時候自然就清楚了。
記下了相關的信息，丁顯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上，閉上了眼睛。
林府。
“怎麽樣？”林瀚才坐在上首位，林之立站在他的左手邊，而下面正跪著一名黑衣侍衛。
“回大人，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，丁顯被陛下派往了督察院。”
“督察院，和我猜的一樣。”林瀚才點了點頭，讓侍衛下去。
“督察院？不是六部？”林之立皺了皺眉。
“愚蠢。”林瀚才瞥了林之立一眼，“這就是你為什麽不能在朝中立足的原因。”
“督察院可比六部好多了……”林瀚才眸色漸深，眼裏是意料之中的神色。
“……”被林瀚才罵了之後林之立頓時閉上了嘴，不再開口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，林瀚才站起身，看向林之立，“闕笙怎麽樣？”
林之立嘆了口氣，微微搖了搖頭，“比之前好多了，但還是不肯見我，平時只和她的貼身侍女說話。”
林瀚才眉頭皺了一瞬，“盡快安撫好她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林之立神色覆雜的低聲回了一句。
“鎮妖司還有事，我先走了。有事情派人來找我。”林瀚才拍了拍衣服，一臉嚴肅的走了出去。
鎮妖司丟失的兩件捉妖器還沒有找回來，他身為鎮妖司的司長，壓力可想而知。
鎮妖司距離林府有一段距離，林瀚才乘上馬車，緩緩朝目的地走去。
嘭！！！
一聲巨響，林瀚才乘坐的馬車猛的停了下來。
多年來的習慣讓林瀚才一瞬間警惕起來。
他悄悄地伸手摸出一柄短劍，隨後小心的拉開了車簾。
車簾外的景象讓林瀚才下意識瞪大了眼睛。
本來布滿青石板的路已經不見了蹤影，在林瀚才眼前的是一片落花紛紛的桃林。
想著待在車上也無濟於事，林瀚才思索兩秒之後就走下了馬車。
空蕩的環境中，除了不遠處桃花被風吹拂，刷刷落地的聲音，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。
安靜得讓人恐懼。
索性林瀚才經歷過不少妖怪造成的事件，心理承受能力要強很多，對眼前的景象能冷靜看待。
拿著短劍，林瀚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著桃林。
那桃林表面上似乎就在眼前，可實際上卻隔了很遠，林瀚才走了許久都沒有到達。
走了一會兒，明白自己不可能真正到達桃林的林瀚才停了下來，他眼神鋒利的看著四周，試圖找到出口。
突然，林瀚才敏銳的聽到了東西碎裂的聲音。
順著聲音看去，只見原來平靜無波的天空突然像茶碗一樣碎裂開來。
最終，一道刺眼的光芒傳來。
林瀚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。
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，他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馬車上。
他剛剛似乎只是做了個夢？
“沒事吧？”一道身影從馬車角落凸顯出現。
“束先生！”林瀚才直到見到束靈的瞬間才徹底放下心。
“你中了埋伏。”束靈簡單的解釋道：“我順著妖氣追過來就看到你正倒在車裏。”
“埋伏？”林瀚才神色凝重的皺眉思索著，“我的行程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。”
“是那捉妖器？”林瀚才突然想到丟失的一個捉妖器正是用來尋找人和物的。
有了那捉妖器，沒有人的行蹤能隱藏。
“也許。”束靈垂眸思索著，隨後他擡起頭看向林瀚才，“我和你一起去鎮妖司。”
“好。”有束靈在，林瀚才心中也安定了不少。
一路上林瀚才都在和束靈討論那丟失的兩件捉妖器到底在哪裏，偷了捉妖器的卓然又會在哪裏，他到底想做什麽。
畢竟距離捉妖器丟失已經過了十幾天，可除了今天的埋伏，林瀚才他們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。
鎮妖司。
林瀚才和束靈剛剛走進鎮妖司，顧巧嫻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。
“束先生，司長，我們剛剛探知到了那兩件捉妖器的氣息。”
“什麽？”束靈立刻伸手拿過顧巧嫻手裏的紙，“這個時間……好一個調虎離山。”
束靈臉上的表情沈了一瞬。
那兩件捉妖器出現的時間剛好就是束靈去救林瀚才的時候。
說不是故意的，沒人會相信。
利用林瀚才陷入危險而引開束靈，結果趁機做什麽，真是一個好計策。
束靈眼裏閃過一絲冷意。
“這……”林瀚才也一眼就看出了情況。
“束先生，我們現在該怎麽辦？”顧巧嫻看向束靈。
在捉妖器氣息出現的一瞬間，鎮妖司就派人去了，只可惜他們去晚了，什麽都沒發現。
“繼續監測。”束靈相信那幕後之人不會只出現一次。
他下次出現的時候就是束靈徹底清算的時候。
束靈行事溫和可不代表他能忍受別人直接踩到自己臉上。
“是！”顧巧嫻大聲應了一句，隨後轉身快步離開。
就在束靈和林瀚才眾人為捉妖器行動的時候，不遠處的皇宮也出了一件大事。
皇後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，宮中的百醫都沒有治療的辦法，聖上發了很大的火。
“奇怪的病？”正在和紅昱一起品茶的丁顯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侍衛。
“是的，聽說聖上正準備尋找民間的大夫。”侍衛低聲回道。
“民間的大夫？”丁顯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。
宮中的太醫可以說是醫術最好的一批人，連他們都束手無策，其他人又能有什麽辦法呢。
“民間也有不少醫術高超的大夫。”紅昱看懂了丁顯的表情，回了一句。
“可那太少了，幾百個大夫裏可能都找不出一個，更何況那些大夫還不容易被找到。”丁顯搖了搖頭，對於尋找民間大夫不是太抱希望。
真正有醫術的民間大夫經常四處雲游治病，找他們完全靠運氣。
“知道皇後娘娘有什麽癥狀嗎？”紅昱看向侯在一旁的侍衛。
“聽說好像是吃不下東西，腹痛難忍，有時會不自覺的流淚。”
因為想要尋找能治病的人，所以聖上並沒有阻攔皇後癥狀的傳播。
知道的人越多，說不定更容易找到能治病的人。
聽說聖上已經說了，要是誰能治好皇後，一定重重有賞。
“腹痛難忍……”丁顯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永樂禪寺的情況。
“嗯？你不會是想……”紅昱有點驚訝丁顯的膽子。
“試試而已，說不定就有用呢？”
丁顯起身從不遠處的架子上取下了紅昱之前給他的白瓷小罐。
“你……”紅昱認真的盯著丁顯看了一會兒，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加油！”
“你應該給自己加油，現在靠的可是你的茶葉。”丁顯失笑的看著紅昱。
“我對自己還是很清楚的，我的茶葉確實帶著不少的藥性，能治不少的病，但這次還真沒把握。”紅昱撓了撓後腦勺，臉上有點無奈的說道。
“我走了。”朝紅昱揮了揮手，丁顯走上馬車，朝皇宮的方向走去。
皇宮。
“丁愛卿所為何事？”看著下方的丁顯，聖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角。
今天為了皇後的病，他實在是費了許多心力。
“陛下，臣聽聞了皇後娘娘的事，特獻上一物，希望能幫到陛下。”丁顯把手中的白瓷小罐遞了出來。
“哦？”聖上看了一眼那白瓷小罐，命一旁的公公呈了上去。
“這是……茶葉？”打開瓷罐，一股清幽的茶香湧了出來，聖上看著丁顯問道。
“是的，陛下。”丁顯恭敬的低頭，說起了永樂禪寺的經歷，“臣之前也有過腹痛難忍之事，幸得一僧人幫助，餵臣喝了這茶葉制成的茶湯，臣喝下之後腹痛立刻消止，不一會兒甚至可以下地行走。”
“這麽神奇？”聖上看著手中茶葉的表情變了變。
“臣不敢有所欺瞞。”
“嗯……”聖上看了一會兒恭敬跪著的丁顯，又看了一會兒手中的茶葉，最後遞出茶罐，“拿下去試試。”
“是，陛下。”一旁的人立刻接過茶罐，送往太醫院。
雖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丁顯不敢做什麽手腳，但聖上還是謹慎的派人在太醫院檢查了幾遍，甚至讓人率先喝過，都沒有什麽問題之後才送往皇後的宮殿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名小太監滿臉喜意的跑了進來。
“陛下，陛下，有用，真的有用！”小太監跪下之後大聲說道：“皇後娘娘喝了茶湯之後眼淚已經停了，腹痛也漸漸消了下去。”
“好！”聖上瞬間站了起來，沈聲道了一聲之後快步走了下來，來到丁顯的面前，“丁愛卿快快平身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“丁愛卿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啊！”聖上大笑著拍著丁顯的基本。
丁顯維持著恭敬的姿態，因為聖上的靠近而有些惶恐的回道：“這是臣應該做的。”
“哈哈哈！好，朕果然沒有看錯人，丁愛卿你真的很不錯！”聖上又拍了拍丁顯的肩膀，“丁愛卿先在此處等候一會兒，朕先去看看皇後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恭敬的送走聖上，丁顯默默地在心裏松了口氣。
“丁大人請和我來。”一旁的公公非常有眼力勁的把丁顯引到偏殿，然後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。
“公公客氣了。”丁顯略顯拘謹的坐在椅子上，畢竟是皇宮，他只動了一點茶水點心，隨後就安靜的坐著。
沒有讓丁顯等太久，聖上不一會兒就回來了。
看著丁顯面前的茶點，聖上笑了笑，直接坐到了丁顯對面的位置上。
看到聖上的動作，丁顯一時間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。
“坐吧。”聖上笑著指了指對面的位置。
“臣遵旨。”丁顯渾身僵硬的坐了下去。
“丁愛卿說這茶葉是從武夷山得來的？”聖上手上拿著丁顯之前呈上的白瓷小罐。
“是。”
“可有名字？”
“臣因這茶湯才能安全進京趕考，遂為它取名大紅袍。”丁顯恭敬的回道。
“大紅袍？”聖上沒想到這茶葉還有這一段故事，略帶笑意的點了點頭，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“丁愛卿此次可是立了大功，不知愛卿想要何獎賞？”
“臣惶恐，這是臣應該做的，不敢奢求什麽。”丁顯立刻跪了下去。
“哎，丁愛卿不要太拘謹。”聖上隨意的擺了擺手，“你的獎賞可以慢慢想，這茶葉的獎賞朕倒是想好了。”
丁顯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。
“不如把它封為貢茶如何？”聖上把玩著手中的瓷罐，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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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於2021年9月15日微博存檔，請勿盜用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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